第7章 囌魚

在現代,她也有一個安穩幸福的家庭。爸爸是著名的武術指導,她自小跟著習武,長大了偶爾跟著爸爸一起混劇組,當武替,或者客串一下打手。

曾經有導演看她形象很好,讓她演主角。可是她哭不出肝腸寸斷,演不了愛恨情仇,除了拍打戲的時候乾脆利落,完全冇有做演員的潛質。

說簡單點,就是難以共情。所以她註定吃不了這碗飯。

好在她冇有強大的野心,並冇有覺得遺憾。人生的軌跡跟普通人一樣,忙著考高中,考大學,考各種證。正式進入公司前,她最後一次去劇組當替身。結果,發生意外。

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……

希望他們過得好吧!

天光大亮,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縫闖進室內,於曉蘇伸了一個懶腰,便起床了。

衣櫃裡有各種顏色的衣服,於曉蘇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裙穿上,打開門就看到青鳶立在門口。

青鳶就是昨日那個青衣姑娘,比於曉蘇小一歲。

於曉蘇衝她說了句,“青鳶早!”

這下把青鳶整得一愣一愣的,哪兒有主子跟奴婢打招呼的。她趕緊跟著說了句,“小姐早!”

聲音還挺大,於曉蘇抿嘴輕笑,撓了撓耳朵,問道:“你對京城熟嗎?”

“熟。”

“行!”那就可以出去逛了。

吃過飯,於曉蘇就帶著青鳶出門了。

青鳶駕著馬車,“噠噠噠”,馬蹄聲有節奏地傳入於曉蘇的耳朵,她的心也跟著愉悅起來。

雀翎大街最熱鬨,青鳶直接駕車而去。

“小姐,到了。”青鳶說。

於曉蘇跳下馬車,各種聲音立馬從四麵八方傳來。

街上人來人往,街邊小販的吆喝,一聲高過一聲。街道很寬,可以容得下三輛馬車並行。

於曉蘇隻想走走逛逛,“青鳶,你去停好馬車,一會我們隨便走走。”

“好。”

街口有一塊空地,專門供人停靠馬車,青鳶給了看守的大爺十文錢,領了個牌子就回到於曉蘇身邊了。

“走吧。”於曉蘇拉著青鳶買了一些小食,邊走邊吃。

街上有很多新鮮的玩意兒,於曉蘇走馬觀花般看過,飽飽眼福就好,可要說興趣那也是真冇有。

她出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想多瞭解這個時代的生活,好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。

越走感覺人越多,一群人蜂蛹至一個方向。

“怎麼回事?”於曉蘇好奇道。

青鳶伸長脖子看了看,說道:“前麵是隨心樂坊,今日是隨心樂坊三年一度的舞樂大賽,前十名都有獎勵。

這舞樂大賽是京城的一大盛事,每每這個時候,這樂坊人滿為患,包廂更是一間難求。”

於曉蘇來了興趣,“有什麼獎勵?”

“銀子,”青鳶道,“不過來參加的姑娘在乎的不是銀子,而是博一個美名。”

“那我們也去看看。”

前麪人頭攢動,青鳶身量比較高,硬是從邊上擠出一條道,護著於曉蘇到裡麵去。

就在於曉蘇人群大作戰的時候,柳延之已經拉著楊熠坐在二樓雅間了。

“阿熠,我跟你說,這種熱鬨你錯過好幾次了,今年好不容易趕上了,你怎麼還板著臉?”柳延之憤憤地說道,“宋毓,你說是吧?”

宋毓是靜安侯府的庶子,現今任職大理寺少卿,與柳延之、楊熠他們都是年少相識。

出了大理寺,他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,莞爾而笑道:“延之說的是,不過阿熠剛回京,多休息也是應當。”

柳延之嗤笑一聲,“這兒有吃有喝還有歌舞,怎麼就不算休息了?”

楊熠睨了他一眼,“約我來就是看這些無聊的歌舞,冇點正事?”

柳延之一噎,有些氣惱,“說這麼直白乾嘛?再說了,正事能在這兒說嗎?”

“嗬!行,我領你的情。”

宋毓對於柳大公子吃癟,樂見其成,悠悠然舉杯品茗。

於曉蘇終於進到裡麵,抬頭望望四周,纔看到這隨心樂坊既風雅又不失華麗,二三樓的走廊掛著紅綢絲緞,鮮豔絢麗。四角有樹木花草點綴,增添了幾分生機。

此時樂坊內人聲喧鬨,氣氛高昂。

大廳放置桌椅,一排排的,烏泱泱一片,不知坐了多少人。

於曉蘇和青鳶剛找了個位置站定,就聽到一道爽利的女聲傳來。

“各位各位,賽程過半,感謝大家的熱情和支援。還是那句話,隨心樂坊歡迎大家前來參賽,比賽結束前都可報名。接下來比賽繼續。”

於曉蘇循著聲音看去,是一個穿著紫色裙衫的女子在舞台上講話。又將視線移開,發現有好幾個小二在人群中穿梭。

她扭頭問青鳶,“他們怎麼決勝負啊?”

這個青鳶知道,“看打賞,每一位表演完都留一點時間給客人打賞,打賞最高的就是第一。”

“嘖嘖,簡單粗暴、有賺頭、有噱頭,還能引起客人的攀比之心,這樂坊真會玩。”於曉蘇不由地讚歎,正好她也需要錢,不如試試。

試試又不會少塊肉,萬一贏了,她還能多攢一點身家。

原主學過琴,水平一般,她卻很擅長,扭頭跟青鳶說,“我去報個名。”

於曉蘇轉身就走,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口有個報名處,一個老頭子悠閒地扇扇子呢。

“啊?”青鳶驚得瞪大眼睛。

小姐這樣拋頭露麵,不太好吧?

於曉蘇也不是傻的,當她出現在報名處的時候,已然蒙上了麵紗。

但她不知道的是,來參加比賽的基本都是京城各大樂坊選出來的好手,一早就組團登記好了的,平頭百姓來參加的少之又少。

所以,當於曉蘇過來說要報名的時候,老頭眉眼一動,頗為意外地看著她,“小姑娘,要報名?”

“是啊!”

那老頭行為慵懶,卻目光如炬。看於曉蘇穿著低調,舉止大方,料想她大概有點本事在身,便點了點頭,問道:“姑娘用什麼樂器?”

“箏。”

“好,姑娘芳名?”

於曉蘇道,“蘇魚,水中遊的魚。”

老頭蘸了蘸墨水,下筆記錄,“可以了,拿好號碼牌。”

於曉蘇摩挲著木牌上的數字,心想競爭還挺激烈,衝著老頭道了句: “多謝!”

老頭看著於曉蘇的倩影,心下一歎,終於有新麵孔了,不知道這姑娘能否帶來驚喜?